写在前面:刚刚刷朋友圈看到一工科男朋友写的稿子,想起自己也曾写过一些探讨礼俗的文字,贴出来交流交流。2012年的文字,有点生涩,但也耐看,不喜勿喷。

“男女授受不亲”一语见于《礼记 内则》。其具体细节为:“男女非祭非丧,不相授器。其相授,则女受以篚。其无篚,则皆坐,奠之,而后取之。”在今人看来,这实乃令人发笑之举。不惟今人,远在几千年前的战国时期,齐国的滑稽大师淳于髡就曾以这条礼文向孟子开了一个斗智斗舌的玩笑。该事件记载于《孟子 离娄上》。淳于髡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与?”孟子曰:“礼也。”曰:“嫂溺,则援之以手乎?”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权也。”

男女有别,用费孝通先生的话就是,“男女生理上的分化是为了生育,生育却又规定了男女的结合。”今天我并不是要就男女而言生育结合之事。但男女之结合终基于异,而非同也。人们可以选择先寻一个恋爱期再结合,亦或走古代的传统路线——先婚后恋。个人认为古代的婚后才恋,撇开古代的观念束缚,这种恋爱方式在一定程度还是有益于婚姻结构稳定的。在此不深探。现代人的恋爱,大抵还是遵循一个恋爱期的。我们都知道,恋人在相异的基础上去求充分了解,是漫长且困难的历程,而且少不了阻碍重重。恋爱不同于友谊,友谊可以停止在某种程度上的了解,也许你们昨天还说着悄悄话,今日却不再互侃。恋爱的持续依赖于推旧出新。恋爱可算作一种探险,因为爱情之路是未知的。就算爱情在你们老去的某个年头已悄无声息的演变成了亲情,但那始终不是你同你父母般的感情。我们在爱情路上毫不懈怠、永不停止地追求着的,也需要两人不断在创造中求统一,这是浮士德式的企图。
Oswald Spengler曾说西译曾有两种文化模式,一种他称作阿波罗式的文化,另一种被称为浮士德式的文化。前者认定宇宙的安排有一种完善的秩序,这个秩序超于人的创造,人不过是去接受它,安于其位,维持它。后者则把冲突看成是存在的基础,生命是阻碍的克服。没有了阻碍,生命也就失去了意义。另外还把前途看成无尽的创造过程,不断的变。浮士德是感情的象征,是把感情的激动,不断的变,作为生命的主脉。浮士德的企图是无穷止的,因为最后的统一是永远不会完成的。这不过是一个求同的过程。两性感情愈向深处发展,相异程度愈深,求同的阻碍愈强大,用来克服着阻碍的创造力也更需强大。在浮士德的立场说,生命也因之愈强大,生活的意义也愈深。但是,相恋的人儿总是在不断地克服障碍,不断发现障碍。只因人们要得到的是这一个过程,而不是这一过程的结果。从结果说可以是毫无成就的。甚至会使社会关系不能稳定,毫不夸张的说依赖于社会关系的事业也不能顺利经营。由此,费先生认为,社会需要稳定,男女间的关系必须有一种安排,使他们之间不发生激动性的感情。这就是男女有别原则。男女有别认定男女之间不必求同,在有形与无形上都加以隔离。长期如此,男女之间的鸿沟愈筑愈深。
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两性在恋爱上的求同消费的是一辈子的光阴。男女虽有别,依今人的性子,我们完全可以发挥一下中国的传统——中庸,在浮士德的企图上加一点阿波罗式的恋爱。也不知是否可以成就,今后可以一试。
